資本靠榨取工人的勞動謀利,怎樣既能夠提高效率又能夠降低成本是每個資本家夢寐以求的。按常理,自然是資本主義越發達,榨取工人血汗的藝術越發達。
早期資本家的剝削壓榨是赤裸裸的,帶著半封建半奴隸的性質,例如美洲種植園中的奴隸、中國的包身工和學徒工等等,但隨著工人斗爭的發展,這樣嚴苛的管理制度受到越來越激烈的反抗,資本家只好轉換手法,尋求更加“科學”的壓榨手段,或者說“科學的管理手段”。
其中最著名的是“福特制”和“泰勒制”(也叫“泰羅制”),它們均誕生于資本主義最發達的美帝國主義。
“福特制”由“汽車大王”福特在100多年前創立,核心是將復雜的工序分解,使非熟練工人可以取代熟練工人的勞動,其最顯著的特征就是流水線。
“泰羅制”形成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,其主要目的是防止工人“磨洋工”,提高勞動效率。怎么做呢?就是根據最熟練工人的標準制定勞動定額,通過實驗確定每一道工序的最優解,從而最大限度的提高勞動效率。但工人自身的體驗無關緊要,完全成為一架只會機械工作的機器或者是機器的附庸。
這樣的血汗工資制度給資本家帶來的是無盡的利潤,而帶給工人的卻是無盡的痛苦。卓別林的《摩登時代》非常形象地展示了資本主義是怎樣借助這樣“科學”的管理制度來壓榨工人的,而中國億萬的工人也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這種“科學”的威力,在這種制度下不堪重負的“富士康十三連跳”就是明證。
然而,資本逐利的腳步永遠不會停止,伴隨著技術的發展和利潤率的下降,資本家終于找到了一種新的剝削壓榨方式,那就是“美團制”。
“美團制”,就是在“福特制”和“泰勒制”的基礎上,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監控勞動者的每一個勞動細節,將勞動過程分解(等單、取餐、送達),并將每一個過程時間逐步縮短,使之達到極限的制度。與之配套的還有嚴格的等級晉升和嚴厲的罰款制度等等,讓每一位困在算法的系統里。
近日,北大一位博士在2018年跑了半年外賣來研究外賣公司的“管理制度”,他寫的報告《“數字控制”下的勞動秩序——外賣騎手的勞動控制研究》詳細地揭露了平臺壓榨勞動者的套路,他稱這種套路為“數字控制”,以區別于用算法控制機器的“數值控制”。
而去年《人物》團隊關于外賣員半年的調查報告《外賣騎手,困在系統里》則引用了一位教授的提法“下載勞動”來總結外面公司的套路,即騎手只需要下載一個APP便可以在平臺的監督下勞動。
這種勞動控制的方式起源于西方,但將其發揮到極致的卻是美團。根據中研產業研究院的報告,2019年中國外賣行業產業規模已達6536億元,外賣員總數已突破700萬人,其中美團旗下的騎手有400萬。
美團,無疑是中國乃至全世界外賣界的龍頭老大,它的殺手锏究竟是什么呢?
根據《人物》的調查,從2016年到2019年,美團平臺三次加速,三公里送餐時限由1小時變成了45分鐘又縮短到38分鐘。根據相關統計顯示,2019年中國外賣全行業訂單時間比三年前縮短了十分鐘,美團領先平均時間12分鐘。
這是算法的勝利!這是消費者的福音!這是社會的進步!
美團外賣,送啥都快,在利潤飛速上漲的同時,美團忍不住熱烈歡呼了起來。
但這算法和技術進步帶來的配餐時間縮短的背后是什么呢?
根據統計,2017年上半年,上海平均每2.5天就有一名外賣騎手傷亡;2018年,成都交警7個月查處騎手違法近萬次……
與此同時,是騎手在超時或被投訴之后面臨的高額處罰,北京的處長跑外賣超時被扣60%的單費,而一旦被投訴,將面臨200到1000元的罰款。
在算法和罰款的壓榨下,騎手只能拿生命做賭注,跟死神賽跑去送餐,為的就是不超時。
算法的確勝利了,它把人逼到不斷違章、它用直線距離代替實際距離、它的導航時常需要你翻墻、它忽略實際情況把外賣員當成一架直升機。為了避免被罰款,外面員只能不斷提升自己的極限,將配餐時間縮短,而他們背后則有一條步步緊逼的名為“算法”的狼狗。
正如列寧所說:“資本家關心的是怎樣為掠奪而管理,怎樣借管理來掠奪。”工人的死活他們是毫不在乎的,交通法律更是沒有放在眼中,因為那是騎手自己違章的呀!
配餐時間縮短了,算法勝利了,他們只看到時間的縮短并步步緊逼,卻對背后的原因視若無睹。
配餐時間一旦縮短,就不會再降低,不像豬肉價格在曲折中上漲。
“福特制”和“泰勒制”下的工人在流水線上付出了畸形、壓抑、工傷工亡的代價,而“美團制”下的騎手獲得了形式上的自由,卻困在系統里不斷自己鞭打自己,以廉價的生命為代價冒死送餐,一旦出現事故還幾乎得自己背鍋,平臺早就把責任撇得干干凈凈
很簡單的道理,沒有足夠的金錢作為動力支撐,所有的外賣小哥都不會白白的出賣自己勞動力的。每單只能賺到四五塊錢?很顯然對于冒著生命危險送餐的外賣小哥來說,是沒有多少吸引力的。還要應對難纏的顧客,苛刻管理動輒罰款從來沒有人申訴回來的,這樣的管理混亂的制度,能夠讓整個外賣行業健康發展?那才是活見鬼了!現在兩大外賣企業美團和餓了么,幾乎都是樣的管理方式方法。以罰代管,不聽外賣小哥的申訴,比如說,導航顯示和實際地址存在著比較大誤差,還有強行指定單,規定是可以拒絕的,但是,隨后又把這個單子再次派發給你。拒單的次數多了?處罰你也就有了“合理合法”借口了!問題是,誰都知道這樣的商家出餐特別慢。到店等待至少十幾分鐘,一單外賣送餐的時間才多少?還要準確的送餐給顧客,地圖上顯示只有三五公里,但是實際上沒有六七公里根本就完成不了,因為外賣小哥不可能直接從空氣中飛過去。還有道路中間的隔離帶,那怕是距離只有僅僅幾十米,但是,由于隔離帶的阻隔繞道而行至少得一公里。這些事哪些高高在上“大人物”們是不會知道的。實際上就是裝座不知道而已啦。為了有借口處罰外賣小哥的錢!
其中的苦和樂,只有當事人知道。馬哥和誠哥更令人羨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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